她触碰,被她缠上,他的身心就像中了蛇毒一般渐渐麻痹,无法反抗,甚至本能地想要屈服于她的强迫。荧故意顺着他的话调侃他:“对,是魔鬼诱惑了你,是魔鬼把胡萝卜塞到了你的裤裆里,你什么都没做错。”“你…!”他越是羞愧,她就越要用这些言语刺激他,直到他觉察到这是他的梦之前,他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意识到言语无法劝退她的侵犯,只能招惹来她更加强硬激进的手段,达达利亚索性闭上嘴巴,以默祷来抵御她的攻陷。在她面前,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像个浑身赤裸的乞丐,一无所有,毫无遮掩。他的修养,他的自制…在她面前皆变得软弱无力,形同虚设。荧完全不将他最后这点的挣扎放眼里,在她看来,他已经是她的猎物了。“怎么突然这么乖?想通了?”他老老实实放弃抵抗也好,正好方便她扒他衣服检查伤势。“让我看看你的伤,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才怪。“你…别把我衣服扯坏了……”见她动手扯自己衣领,达达利亚终于才又开了口。明天是礼拜日,他换洗的教士袍就这几套,还都是缝缝补补了无数次的,经不起她这番摧残。她趁机威胁他:“你不乱动,衣服怎么会坏?”达达利亚黑色教士长袍底下是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许是因为刚才的挣扎,他身上裹着的绷带有些松散,伤口渗出的血将衬衫弄得血迹斑斑,荧看在眼里,又是好一阵地心疼。她尽量动作轻柔地解开他的衣领,在几处没被绷带遮盖住的地方发现了被某种长条器具抽打出来的痕迹。“…谁打的?”尽管知道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制造梦境的那个家伙,但不搞清楚这个梦的故事背景,她担心自己无法说服达达利亚离开。达达利亚无言地将脸扭过一边,她又强行把他的头掰了回来:“说话,我没有耐心问第叁次。”“…是我自己,”他终于开了口,“我内心寄居着魔鬼,唯有自笞才能忏悔我的罪过。”司铎本应作为连接镇上每个家庭的枢纽而存在,聆听每个信众的忏悔,引导他们走向光明,给他们迷茫不安的内心带来温暖的慰藉。自达达利亚接受圣职以来,他日复一日地遵守着教规、祷告、行善、诵经、祝圣、行圣餐礼、告解……
他是为神明打理祂花圃的忠诚仆役,是预备着为信仰和荣耀牺牲的殉道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镇压住他内心深处的那个魔鬼。这魔鬼使他厌世,使他憎恶着漠视世人苦痛的神明。他觉得这世间有着诸多不合理,人人皆是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就连他的家人…也逐渐变得像被魔鬼吞噬掉了心脏一般麻木,陌生。堕落酗酒的懒汉父亲,自私冷漠的赌徒母亲,用发霉原料酿假酒害人的姐姐,游手好闲的皮条客哥哥,隔叁差五离家出走的妹妹,年纪轻轻就跟着帮派混混偷鸡摸狗屡教不改的弟弟们……他越来越害怕回家,尤其是害怕看到家人木偶般刻板的行为。达达利亚相信有神存在,但他已经开始不太相信神会爱人。神如果爱人,又怎么会忍心让吞噬灵魂的魔鬼在这片土地上肆虐作祟?难道神明真要如祂自己所说的那样,于末日降临人间,复活亡者审判世人?他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着这些疑惑和痛苦,直到她如一缕破开重重阴霾的阳光那般降临在他的世界。达达利亚是在十年前失去视力后才开始做这些梦的。梦里的他过着幸福充实的生活,不仅拥有爱他需要他的家人,无比荣耀的身份和地位,健康的身体,非凡的武艺…还有她。在那个女孩出现之前,达达利亚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有伴侣,她出现后,他更不会考虑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他一直以为她是一种神奇的,仅存于他梦中的幻想,是神明或恶魔针对他失明后的孤寂设下的考验。今天在井边遇到她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她就像是神派来的天使,奇迹般地降临在他面前。她是这黑白映影世界中唯一的色彩,真实得让他有些畏惧。而她的形象,也渐渐与他梦中的人影重迭在了一起。梦中的他们,时而在冬都广场喂鸽子,时而在浴室里汗涔涔地抱在一起焗蒸汽浴,就像对真正的爱侣那样。甚至…他还梦到,自己与她偷偷钻进无人的教堂,在庄严肃穆的圣像下相拥着亲吻。这是何等的荒唐…!又…何等地令他羡慕……达达利亚深深嫉妒着那个自己,和那个梦中的自己比起来,他的生活简直就是一滩烂泥,荒唐得可笑。但与此同时,他又深深依赖着这些梦给他带来的温暖和慰藉,他就是凭借着这么一点点火柴般的光亮捱过了无数个绝望的寒夜。每每梦醒,他都会用铁制的戒尺狠狠反复抽打自己,以肉体的痛苦镇压住这些不该有的想法。——他当如自己所起誓的那样遵行他的道,爱着世人,爱着这个世界,赦免他们的一切罪孽。“嘶——!”受伤的锁骨被人突然用力咬了一下,达达利亚痛得皱起了眉头。“你还知道痛…!好啊你,都学会自虐了!”荧咬完人还觉得不解气,又在他脸颊上恨恨地拧了一把,“不行,你必须马上跟我走,再继续待下去人都要待傻了!”“我不能离开海屑镇,这里有我的家人…我也已经决定要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教会了。”达达利亚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离开过海屑镇了,乍地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短暂地闪过一丝欣喜,但这抹欣喜随即被更多沉重的心事所覆盖掩埋。他有他应尽的责任,他也迟早会为他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