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顺着梯子往上爬,自视傲人一等,以为很多女人拥上来就是人格魅力,是人上人。甚至骄傲睥睨到认为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比他更招女人喜爱,以为他想得到就都能得到。直到遇到徐榭。他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人上人,这才是天之骄子。难怪夏月喜欢徐榭,喜欢得要死。后来他第一次不要命地打一个男人。夏月那时的眼神恨不得弄死他。目光打在他的七寸上。“怎么没跟徐榭?”他问出口。她轻轻抬眼。“跟他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没关系,他也不可能失去这条腿。谢冷雨把烟按灭,拿起茶几上的冷水灌进胃里,胃冷了就平静了。再问显得很在意她和他似的。谢冷雨抹去唇边的水,不问了。“真巧。你第一次出来卖就遇到我。”她打量他。“是挺巧。”冷雨在窗外一直下,浇湿废墟。月光透过帘缝照在他脸上。“要很多钱?你妈得的什么病?”夏月的表情真实。“很多。她白血病。我没房子回不去了。”他说可别骗我。她笑了一下。“我何必呢?”谢冷雨想了很久,从两年前狼狈地一个人摔在火车站无人问津,思绪像蝴蝶一样顺着风飞,再想到今天在一堆人里竟然第一眼只能看到埋在最暗角的她。他仍是改不了注视她,那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真的没救了。“行,你住这。老子养。”他勾出一个轻慢的笑。“一个月五十万,你哪碰得上我这种老实人?”说着说着他把头低下来。夏月看到他太阳穴上的红痣,他一笑就要跳,勾人得很,一点也不老实。她看着看着就听不见他的声音。那个圆圆的小痣红比朱殷,她想伸出手指去碰它。他的耳朵也很好看,又小又薄,耳廓微尖像个精灵。耳垂淡淡茸毛,像出生幼嫩的胚芽那样,令人罪过的柔软。她问:“为什么不想上?”他不理她。说着说着,她去抓他的手。“你喜欢我?”谢冷雨看向她说:“自恋?”他把手猛地抽回,眼睛望向远方,声音低得厉害。“真别想太多。你只是我姐,我就觉得你挺可怜。夏月,人要吸取教训,我不是没记性非要自讨苦吃。你觉得我对你还能是以前那样?”他又看向她。“我这人心善。还是你想看我怎么见死不救?”他的神情洒脱得卖力,实话实说到没有任何破绽。说完他觉得胸腔那块疼,密密麻麻,疼的之后,开始无尽的空荡。夏月要靠他了。谢冷雨有一刻卑鄙地庆幸她比他还过得不好。就好像他在人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现在他只有无穷无尽的空虚和绝望。什么都空虚后,绝望就异常清晰。与绝望像是肉中肉、骨中骨、皮上皮。她对视他。“那怎么不叫我姐姐?”谢冷雨苦笑了,眼尾上扬,散漫地说:“又想让我帮你?”谢冷雨记得他们没有真正一次的性爱,他对如何坦然进入她束手无策。但他们的身体并不泾渭分明。以前他总半夜偷摸进她的床,先软声蜜语唤她姐姐,要说得她合意了,他才接着手往下,分开大腿后便用嘴让她快活。偶尔才能求得她用手碰他。她不会,前几次总扯得他疼,他不敢出声,怕她以后不碰了,只好又痛又愉悦地忍下。怕她下一秒又不乐意,不时讨好地细细密密吻她汗湿湿的颈子,把所有柔情都袒露给她。她那么厌恶,可又不拒绝他。谢冷雨当时从不细想这其中的曲折,想当然觉得这样下去是因为她也在贪恋他,只是口是心非。越这样想他越溺进去。直到她让他清醒。记不清几场深夜。只有无望的滋味,他仍记忆犹新。谢冷雨又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一个被别人心疼过、怜爱过的印记。无数日日夜夜里,他能想到他们曾经如何翻滚、什么姿势、怎么如胶似漆。他低沉了脸说:“那男的叫梅子潇?”她歪头。“怎么?”谢冷雨突然撺紧她的手放在性器上,她感受它正在掌心下搏动。他掐住她下颌说:“要不这次换你帮我?”怎么偏偏他以前老要自以为是。总说:她是他的。叁叁:完了。我爱上男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