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着水吞下去。
“那你抓住机会呀,在外地偶遇,过两天还是情人节,都是缘分。”
溪澄还想说点什么,溪小晚突然慢慢吞吞地走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角。
“爸爸……爸爸……”
溪澄一听这虚弱的声音就知道不对,忙跟电话那头交代:“我回头再跟你说,小晚叫我。”
沈釉应了声:“那你快去吧,别让小晚跟着你熬夜啊。”
“小晚,怎么了?”挂了电话,溪澄蹲下身,给女儿整理了一下在被窝里滚乱的睡衣。
“爸爸我肚子疼……呜呜…”溪小晚顿时哭得脸都红了,抱着溪澄的脖子黏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肚子疼……想吐……呜呜呜……疼……”
“乖,小晚不哭,爸爸带你去医院。乖乖。”溪澄边说,心里边想着晚上那顿三无烧烤果然是吃坏了,总不能责怪女儿贪嘴,要怪也是怪当爸爸的没管住,他赶紧哄着溪小晚穿上鞋袜,自己披了件外套就抱着她下楼打车。
发情期临近,加上刚刚吃了缓解类的抑制剂,溪澄身体有些乏力,几十斤重的小丫头单手抱着也坠得胳膊有些松软,这个点,公交末班车已经在半小时前开走,他试着招呼了无数次,三三两两开过的出租车连减速都没有,更别说停下来。
溪小晚小脸煞白,在溪澄的安抚下好歹没有放声大哭,揪着衣服抽抽搭搭的,哼唧着爸爸我好疼,溪澄心疼得要命,一时也没有办法。
人生地不熟,溪澄站着头晕,索性蹲下来缓和症状,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工作上认识的南城本地人打电话求助,就被女儿一句话点到了。
溪小晚大概是疼地过头了,开始胡言乱语,她双手抓着溪澄胸前的针织衫,边哭边说:“呜……我要爸爸……我不要肚子疼……我要爸爸……”
怎么没有熟人的,女儿的另一个爹就在附近转悠,傍晚才刚刚见过。
溪澄摸了摸口袋,找到了那张名片,当他能保证自己和溪小晚能过得好的时候,离开林深,扔电话卡这些事情,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开心不开心之间的决定,但扯上现在这个黏爸爸的溪小晚,溪澄便不能一味拿他自己的标准开心下去了。
反正这小家伙也有林深的一份子,半夜出来跑个腿也不算委屈他。虽然在另一个爹眼里,小晚应该算是初恋和别人的孩子,不过也无妨,面子上过得去的事,溪澄倒不介意自己暗地削一层脸皮,以林深沉稳的性子,至少面上不会给两边难堪。
溪澄打开手机,照着名片上的号码输入,短暂的提示音后,对面将电话接了起来。
“您好?”
“林深,是我溪澄。”
溪澄说完这几个字,自己也跟着药效翻江倒海了一阵,等他回过劲来,便再次听到林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嗯,原地别动。”
还没等溪澄反应过来,打着转向灯的商务车在他面前停下,溪澄蹲在消防栓边上,弯腰抱着女儿,视线可及之处只能看到林深包裹在西裤里两条结实的小腿,司机也开了车门下来,见地上这对父女俩情况不对,吓了一跳:“林总,您朋友?赶紧上车我给送医院吧?”
溪澄不知道这叫天降奇兵还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有些没接受这巧合程度,愣在原地。
“你先上去。”林深打发他,“我来送。”
司机迟疑着交了车钥匙,再三嘱咐林深一定要路上小心才肯放心回酒店。溪澄抬起头,冲他招呼道:“这么巧,你也住这里啊。”
林深一言不发地点点头,他扶起溪澄把一大一小塞进副驾驶,自己系好安全带,重新发动车子,似乎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添了一句:“医院不远。”
真皮座椅宽厚柔软,溪澄总算找回点力气,在自己蹲麻了的腿上揉了揉,密闭空间里,阔别七年的alpha信息素把每个角落都填满了,像是舒适的恒温箱。溪小晚终于停止了啜泣,乖乖地靠在溪澄胸口,只剩带着惯性短暂地抽噎,溪澄在她后背上安抚地拍了拍,余光扫到林深的侧脸上,心中一悸。
二十五岁的林深开起车来已经沉着了许多,至少不像十八岁那样要死要活地咬自己的嘴唇,他的五官没什么变化,只是少年的秀气柔和所剩无几,以青年的俊逸硬朗取而代之,头发还是细细软软的,即使做了定型还是有那么几缕兜不住,从额头落下来,覆在眉骨上。
在溪澄还没彻底回过神之前,车已经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林深下车绕过来替溪澄打开车门,见他挪下车的动作有些困难,也算是明白了大半,alpha犹豫片刻,指了指他怀里没精打采的溪小晚:“帮你抱。”
溪澄确实抱不动女儿了,他手脚酸软,自己走路都有些费劲,还要林深腾出一只手来扶着他免得栽倒,这样重逢相认的画面未免太过狼狈,溪澄默默在心里把这项日程延后到无限期。
溪小晚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林叔叔,乖乖被他抱着,抽血化验都没流一滴眼泪,被叔叔表扬完,她扭过头朝爸爸邀功似的挥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