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压众人在轮番起哄,还很主动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通往舞台的小路。梁倦意此刻就站在尽头笑意不明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迎接乔听绥即将难堪的姿态。他缓缓抬起手,示意乔听绥:“哥哥,快到我这里来。”乔听绥岿然不动,面色肃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在窃窃私语,乔听绥没有掩盖自己的表情,连装都没有装一下,更让别人觉得他就像传闻一样。梁倦意见大家起哄,更是继续添油加醋:“我哥哥是很好的哥哥,在家里也很疼爱我的,只是现场人太多他会害怕,大家不要误会他。”乔听绥顿时冷声瞥眸。看着他眼里的万般不屑与台上的不明热情形成了对比,云惟走上前推了他一把。“你上。”乔听绥表情扭曲了下疑惑地瞥向他:“你在说什么?”“你什么都会,他却说你什么都不会,你难道不应该为自己正名吗?”“实不相瞒,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越知淮也站在他的身后,第一次和云惟站在同一条线上:“我也在乎。”“我给你伴唱,你想弹什么?”云惟的表情太过严肃认真,乔听绥没忍住嗤笑一声,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你怎么这么没出”云惟话还没说完,乔听绥就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走到给现场增添氛围的古典乐团那里。他从刚才就看到了,有个小提琴手姑娘还带着一尊琵琶。他借了琵琶,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乔听绥拿起琵琶的那一瞬就已经够让所有人小脑萎缩了,他慢步走上台和梁倦意对视,也是机锋四射。他凑近梁倦意的耳廓,笑道:“那我就只能浅浅地碾压你咯。”这一切陆上舟都看在眼里。他的眸光宛如深山薄雾,无法探究深意,但笑意依旧,单手支颐,视线尽数是集中在乔听绥身上的。有趣。饶是大半年和乔听绥有过些许亲密接触的云惟和裴桑寄,都根本无从得知他到底是怎么会弹琵琶的。在云惟的世界里,琵琶太过小众。他见过乔听绥弹钢琴,弹吉他,弹尤克里里,他以为这已经算极限了,乔听绥也已经够厉害了,可这一次,委实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何况他是真的会弹。听他演奏的音乐人已经按捺不住,满是讶异。“他这是即兴?”
“没听过这样的曲子,有可能是即兴。”“这么厉害,那为什么梁倦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他什么都不会?”“豪门兄弟你争我夺的戏码多了去,你以为梁倦意就真的是面上那种货色?”他们的交流就在云惟的耳边。意外的,他现在更乐意全心全意去欣赏乔听绥的音乐和那弹奏时自信的姿态,而不是去计较有人在背后说梁倦意的风言风语。或许,他们说的真的是对的呢?意哥哥的行为他不懂。仔细想来,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去看透他。乔听绥弹奏的琵琶乐曲铿锵有力,并非寻常那阴柔婉转的刻板印象,曲声激昂,一尊小小的琵琶竟然给他弹奏出了马踏平原的气势。梁倦意站在台上,左右不是人,进退也无解。他拿着话筒的手在打颤,他的双唇也在不经意颤抖着。他甚至不敢转眸去看身后这些权贵们,他们看乔听绥的眼神,此刻该是如何的欣赏和满意?明明,这一切都该是属于他的,乔听绥凭什么?一曲毕,乔听绥摁下琴弦,侧眸挑眉看向梁倦意,双唇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好听吗?想学吗?我的,好弟弟?”梁倦意的脸部肌肉在颤抖,身后旋即又是众人雷鸣般的掌声。比他刚才的掌声还要大。“你怎么会”但他没有等梁倦意说完话,起身夺过他的话筒,正对着他说着。“我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他会给自己的哥哥争取机会,不论哥哥会不会出丑难堪,我们兄友弟恭,哥哥为了报答弟弟,给弟弟制造这个惊喜,弟弟喜欢吗?”梁倦意的脸色简直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咬唇又想委屈哭起来。乔听绥顿时又道:“哦对了,大家不用误会,我性格确实不好,所以等会儿我弟弟哭了,就是我欺负的,诸位可以,尽情造谣。”他把话筒扔给了台下的侍应生,又很温柔地把姑娘的琵琶包好返送给人家。拉着越知淮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与匪夷所思中离开了现场。早他妈就想走了还给他整这死出。“哥哥竟然还会弹琵琶?”“嗯,我对弘扬华夏文化有很强的使命感。”越知淮顿时浅笑,听绥哥哥真的好厉害,也好可爱。 没有心疼梁倦意的感觉晚宴中见证乔听绥大放异彩的种种惊奇,久久未曾散去。会个乐器在豪门子弟里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这个人是乔听绥,是众所周知的豪门弃子。他与梁倦意一模一样,却又气场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