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一进门,守在客厅的杨萧潇听到动静立刻便跑了出来。
在见到女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后,薛薛身体里属于薛雅言的情绪一下子涌现。
太过突然也太过强烈,让她一时克制不住,待回过神来后人已经被杨萧潇抱进怀里,眼泪更是早就爬满整张脸,哪怕没有镜子,薛薛也能想象出来自己现在的模样。
定是像隻淌过水的小花猫一般,狼狈不堪,可怜兮兮。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她索性任由本能主导,释放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压力。
“妈!”
“妳这傻孩子!”杨萧潇重重地打了她的背一下。“一声不吭就跑到别的城市去,妳知道我和妳爸会有多担心吗?啊?我们都差点儿要去报警了妳知不知道!我和妳爸怎么教妳的都忘了吗?啊!”
薛薛牢牢抱住对方的腰。
“我知道错了,妈。”边抽泣着边撒娇,她哽咽道:“我就是高考完想溜出去散个心而已。”
在记忆中,是江小恬对杨萧潇这么说的。
薛雅言也默认了。
毕竟这回让父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是她有错在先。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偷偷觑了眼杨萧潇的脸色,薛薛小声道。“都是女儿不对,如果还不能消气,要不然妳再打打我吧。”
杨萧潇一时有些恍惚。
薛薛讨好卖乖的样子让时光彷佛一下子拉回很久很久以前,薛雅言还很小的时候。
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杨萧潇却觉得不如说是小冤家来得恰当。
偏偏这小冤家还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
“妈……”
“好了。”她扳过薛薛的肩膀,用衣袖给她擦拭脸上的泪。“差不多得了,我没事再打妳做什么?还不是怕妳不长教训,下一次又这样。”
“不会啦,女儿以后出门会记得报平安的。”见杨萧潇的态度软化,薛薛忙不迭地道:“如果我下次又让你们这么担心,就罚我……”
“别乱……”
“就罚我一个月不吃甜食。”
愣了下后杨萧潇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望向女儿。
“妳呀!”她点了点薛薛的额头。“古灵精怪。”
薛薛趁机抱住她的手臂,瓮声瓮气地道:“跟您一样嘛。”
到这里,事情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后来薛安邦回来又训了她一顿。
“妳已经成年了,言言。”薛安邦语重心长地道:“不能再这样衝动任性了,做事之前要先动脑子想一想,知道吗?”
在一般家庭里,通常是母亲扮白脸,父亲扮黑脸,可薛家情况刚好反了过来。
基本上薛安邦是舍不得对女儿说重话的。
薛雅言会养成后来的性子,和他的溺爱也脱离不了干系。
杨萧潇有时觉得太娇宠女儿不好,说薛安邦两句,可每到这时候,对妻子百般顺从的薛安邦就会反驳一句:“女儿生来难道不就是要娇养的吗?”
杨萧潇还欲再说,薛安邦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夫妻俩结婚十来年依旧浓情蜜意的,很大一部分与薛安邦很会哄老婆有关。
到后来这事儿常常是不了了之。
所以杨萧潇常和朋友打趣道:“这对父女就是来克我的,劫难啊劫难。”
话虽如此说,语气里的甜蜜却是藏不住。
由此可知,上辈子的薛安邦和杨萧潇该有多失望,才会选择与薛雅言彻底断了联系。
“言言?”薛安邦见薛薛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有些头疼。“我说的话妳有在听吗?”
“嗯。”
“那就……欸!”薛安邦吓了跳。“怎么突然掉金豆子了?”
当下,男人再也管不了其他,急急忙忙跑过去哄女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什么人欺负妳了吗?”他连珠炮似地问,一刻都不带停的。“妳是去找肖尧了不是吗?难道是肖尧欺负妳?和爸说,爸现在就教训他去!”
“不是……”
薛薛的声音太轻,薛安邦只看到她嘴唇嗫嚅了两下,却听不出来她说了什么。
“言言?”
薛薛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腰,就和刚才抱住杨萧潇一样。
女儿这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作态,让薛安邦心里更担心了。
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爸,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和妈的。”他正打算追问下去,就听得薛薛抢先一步道:“我爱你们,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薛安邦一怔。
薛薛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迟迟没有得到响应让她有些忐忑不安地抬眸,没想到这一看,顿时傻眼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虽然不论在身材还是皮相上皆保养得宜,看上去和三十来岁的青壮年没有区别,可不论再怎么说,女儿已经成年,薛安邦也是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了。
而此时,这个成熟稳重,玉树临风,人人见了都会夸讚一声的大男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