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醒来后,不出意外地浑身感觉酸疼非常。
她勉强撑起身子,隻觉得自己跟要散架的机器人一样,稍微动一下都难受。
“呼……”
深深地吸一口气,使劲把整个上半身给支起来,同时,关于薛夏的记忆也在这瞬间全部涌上来。
头痛欲裂,薛薛忍不住难受地呻吟了声。
幸好痛苦来得快却也退得快,在闭目养神片刻后,身体的掌控权重新回到手里,连带着还有那些细节,包括这混乱的初夜。
随着她方才的动作,被子往下滑开大段,露出布满吻痕的洁白胴体。
虽然看着可怖,却不黏腻,反而很是清爽。
薛薛举起手稍微嗅了下就能确定,已经有人替自己清洗过了。
人选只有一个。
她找到薛夏穿来的衣服,重新套上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魏迟年家里转了一圈。
毫无疑问,对方走得十分匆忙。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还能记着帮自己做事后的清理……
想到这里,薛薛敛下眼睑,看着被捏在自己手里的小纸条。
上面只写了潦草到几乎拚凑不出原形的两个字。
“等我。”
薛薛知道自己必须在天完全亮起来前回家。
独自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没遇到什么人,晨曦从远方的天际线撒下温柔的光,穿过正在新长枝枒的路树,落到薛薛身上。
她懒懒地做了下拉伸,隻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呼……”
蓦地,薛薛脚步一顿。
她经过了一间药局。
药局是对老夫妻开的,两人都曾任职于大城市的医院,待到退休,儿女也成家以后,便搬回来故乡望海镇。
他们起得早,又是自营的,铁门拉开后就开始做生意了。
薛薛怔怔地站在门口,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
她知道,这里可能已经有一个生命。
来自薛夏的卵子和魏迟年的精子。
是两人相爱的结晶也是这段没有公诸于世的感情见证。
然而上辈子,这个孩子没能成功出生。
至于这辈子……
吃完避孕药后,薛薛仰躺在床上。
下腹隐隐能感觉到酸胀感,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的副作用很快地显现出来。
在承载了薛夏上辈子的记忆后,她很难不受影响。
这是薛夏的第一个孩子。
虽然只是个还未成行的胚胎,然而,薛薛彷佛已经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将之从身体剥离,是薛夏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疼痛。
身上的伤好了,心里却从此落了一道裂口。
尽管这辈子,薛薛只是走了正常的流程,做好保护自己的措施,可现在的她已经是以薛夏的身分在生活,又怎么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想着,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有冷汗自额发间淌了出来。
薛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思绪净空。
早上的好天气彷佛只是障眼法,中午一过便乌云密布,浓厚的墨色盖满天空,像不小心被打翻的颜料。
雷声大作伴随闪电而来,没过几分钟,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滴滴答答地像指针在走,带着黏腻的潮气,一下子便将薛薛吵了起来。
她下楼的时候才发现姥姥的煎饼摊已经收了。
还没走进厨房,便先闻到蛋饼的香气。
“姥姥。”
“欸。”见薛薛站在门边不进来,刘兰花疑惑地挑眉。“傻站在那儿做什么?气色怎么那么差?”
“可能睡太久了。”
薛薛用力地眨眼,眨去眸中积聚的湿气,确定老人家瞧不出什么端倪后才走过去。
“好香啊。”
“嗯,妳想加什么料儿?”
薛薛想了想。
“肉燥和香菜呗,好久没吃咸的了。”
“那得等一等,肉燥还在蒸锅里呢。”
“知道啦。”
话落,薛薛就站在一旁,看刘兰花手脚利落地将面糊摊开,打入鸡蛋液,将一面煎得金黄酥脆了以后,用铲子轻轻一撬,锅子动都不动就翻面了。
这是她积攒了一辈子的好手艺。
“妳这孩子不是最讨厌油烟味了,怎地还站在这儿?”
本来以为孙女是饿了想到厨房找吃的,结果见薛薛一动也不动地就靠在流理台边盯着自己,刘兰花一脸疑惑。“不会真睡傻了吧?”
没忍住的薛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只是想看姥姥您怎么做的,毕竟等上大学可就没办法常常吃到了。”
她的声音很是惆怅,刘兰花手一顿,接着把炉火给关了。
“先吃呗,一会儿肉燥热好了再给妳弄一张。”
把饼放到干净的盘子上再撒点白糖,简单、香气四溢的鸡蛋饼就完成了。
“好咧,谢谢姥姥。”薛薛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知道一张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