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席话肯定会激怒魏迟年。
薛薛是故意的。
不过男人的城府比她想的更深,只是递来一张卡。
“你知道我不会收。”
不论在魏迟年眼中,这次见面是真的久别重逢,亦或蓄谋已久。
薛薛都不可能接过那张卡。
魏迟年看着她。
“那妳也应该知道,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妳收下它。”
沉默许久,男人最后隻道了这么句。
“是啊,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薛薛自嘲一笑。“魏迟年?不,是尉迟年。”
“你从头到尾就没有信任过我,包括在望海镇那时候,对吗?”
这是两个小时来,薛薛第一次提及“望海镇”。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文风不动的男人,好像这三个字于他而言就和其他地方的随便一个地名一样毫无意义。
知道自己不该生气,然而薛薛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
她直接抄起桌上的卡扔向对方。
以两人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理论上应该是闪得开的。
但魏迟年动也不动,就任由黑卡尖锐的边角直直划过自己的脸。
伤痕迅速浮现,甚至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来。
就像原本没有瑕疵的艺术品突然被磕了一角。
这下换薛薛愣住了。
“我知道妳生气。”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口,魏迟年抬手碰了碰又迅速放下。“但生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只是希望妳能过得好。”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莫名悲伤。“不论有没有我。”
后来两人还是不欢而散了。
若是薛夏,魏迟年的这一番举动无疑会让她失望透顶,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寻找在对方眼中是不是就像一场笑话一样。
钻牛角尖是很可怕的。
心不在焉,在家里走着都能跌倒,心神不宁,连喝口水都会呛到。
是以,深受影响的薛薛不得不向陈一蓉请假。
“感冒?严不严重啊?”
“还好,就是可能需要两三天……咳、咳咳!”乖宝突然窜到薛薛腿上,让正在吃零食的她险些咬到舌头,碎屑一把呛进气管,顿时不受控制地一顿猛咳。“呕──”
“成成成,我知道了。”陈一蓉被吓了跳,连忙道:“横竖妳之前的假都积着没用,就趁这时候好好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来上班啊。”
“嗯,谢谢……咳!谢谢陈姐。”
薛薛把电话挂了,整个人虚脱一样往后靠到沙发的抱枕上。
浑然不觉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坏事”的乖宝举起爪子挠了挠脸,又亲昵地挪进薛薛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喵”了一声。
奶呼呼的,撒娇意味浓厚。
薛薛随意撸了两下。
“妳呀……调皮捣蛋最行了。”
薛薛说着,直接把乖宝一手抱了起来。
“今天不能陪妳玩,妳自个儿先找地方蹲吧。”
把乖宝下一餐的猫粮准备好后,薛薛走回房间,关上门。
她甚至连风扇都懒得打开,直接就扑到床上去。
手机因为这个动作从睡裤口袋里滑了出来,下一秒,铃声骤响。
“谁啊……”
拿起看了眼后发现是不认识的号码,她索性当作没听到。
没多久,周遭重新安静下来,然而不待薛薛把眼睛闭起,铃声又响了。
这次她直接翻身坐起,滑开屏幕,眉头打着结,语气很不好地问:“有何贵干?”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老板给的。”
“哦。”
见薛薛问了一句话后又没了声音,高文基从后视镜中瞥了她一眼。
好巧不巧被假装闭目养神的薛薛抓个正着。
不知怎地,对上女人的眼神,高文基心臟一紧,莫名地感到一股压力,不过他面上不显露半分,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到路况上。
薛薛却没打算这样放过他。
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男人,感受到对方瞬间变得紧绷、僵硬的身体反应,她低低一笑。
“真的是魏迟年让你来载我的吗?”隻手搭在椅背上,薛薛饶有兴致地盯着高文基。“还是……有其他人叫你过来接我?”
高文基最后将她送到上次与魏迟年见面的地方。
在搭上电梯后,薛薛将整个人靠在镜面墙上,望着节节往上攀的数字,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不会道歉的。”
高文基闻言没有反应,身形板正,与薛薛恰好在一内一外两个边角上,无形间呈现拉锯僵持的状态。
“我知道魏迟年身边,肯定被布了很多暗线。”
“有些人,藏得越深,动机越不可测。”
“他不应该信任任何人,然而若不信任其他人,他又不可能平安地活到现在。”
“就像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来见我,却还是安排了见面一样。”薛薛轻笑一声。“很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