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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 / 2)

可就这么想,陈槐安却也还是不敢迈出这一步,从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怯懦的一个人,甚至不敢露一面,只敢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窥视另一个人的生活。

陈槐安微微侧过头,隔着车窗玻璃,眼眸始终聚焦在那一个人身上。

这比画一副画更需要耐心,毕竟画是死的,而人,却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有无数次想下车去到他旁边,看到他手被扎伤了想去给他舔舐伤口,看到树叶掉在他头上又想去给他整理头发,看他早餐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后来不知道谁打电话让他看起来孤单又落寞。

可最终他还是扼住了这个念头。

因为除了这些时候,他所看到的迟潜,比重逢以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鲜活,更加生动。

他又怎么敢笃定,有他在的时候,迟潜就会更好一些呢?

他没有办法笃定。

也许蛋糕会让迟潜更好一些,可是他不会。陈槐安没有这个作用,这是他最难受的一件事。

他唯一能做得也就只有在街角对面陪着他一起感受这些喜怒哀乐,但那也不是迟潜所需要的。那是他自己想要的,是未经允许,是他偷来的。

陈槐安违背了他从小许下的誓言——

此生做一个不偏不倚,不骗不偷的人。

他把所有的坏心思都用在了迟潜身上,难怪他的愿望始终不能够实现。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陈槐安脑中的思维才堪堪收住,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神经病”三个字。

陆休宁的电话。

陈槐安皱了皱眉,没有一丝犹豫,很快摁了挂断键,而后他顺便抬起了腕表。

还有五分钟,小孩就要下班了。

电话铃声再响起,陆休宁似乎契而不舍,很快又拨了第二遍,陈槐安贪婪地盯着迟潜伸着懒腰的身影,手指收紧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陆休宁,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

“陈槐安,你最好给我一个挂断我电话的理由。”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相同句式的开场白。

“……”

“你现在是不是不在企鱼?”

陈槐安捏紧了电话,盯着车窗外的人,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陈槐安,顾渚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只有两分钟了。”

陈槐安的话里透出股冷淡的严肃,“陆休宁,你打扰到我了。”

“哼,待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夏玉说你昨天半夜给他打电话,要他做那款芒果香醍蛋糕是不是?”

“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能吃?”

“对。”陆休宁斩钉截铁。

“就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吃。”

陈槐安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我给夏玉加钱了。”

“他的问题你找他。”

“不,我就要找你,陈槐安,你从来不过生日,不吃蛋糕,你别告诉他妈的告诉我这蛋糕是你半夜心血来潮买了喂狗的?”

“陆休宁!”

陈槐安忍下想要把电话砸向窗外的冲动,强压怒火道:“我今晚就去你家把你剁了喂狗信不信?”

陆休宁在对面冷笑,“哼,那看来是买给他的了。”

“陈槐安,你别告诉我连个蛋糕你都送不出去。”

“不会。”

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那就好,别让我看不起你陈槐安,我陆休宁不喜欢跟窝囊废做朋友。”

“是么,巧了,我也不喜欢跟强迫别人的神经病做朋友。”

话音刚落,电话很快就被对方掐断,动作之迅速,凸显出那人的气急败坏。

陈槐安垂眸看着熄灭了的手机屏幕,索然无味。

互相伤害么,谁不会。

与此同时,恩尚传媒的写字楼里,公司会议室里一众高层面面相觑,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的ceo刚刚开会开得好好的中途却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个电话,挂断之后又很快把手机给砸了,玻璃屏碎了一地,也没人敢上前收拾。

好在这样的事常有,也不至于太过惊慌,底下的人甚至能偷偷发微信道:【boss这是狂犬病又发作了?】

【不知道呐,可能金丝雀又飞,飞,飞走了吧~】

下面的人如何揣度,陆休宁尚且不知道,他气得手发抖,牙齿都打着哆嗦,过一会儿似乎又怒极反笑。

好啊陈槐安。

你最好是一辈子都追不到人。

追到了他把自己剁成块喂狗。

他陆休宁说到做到。

到了六月份,空气温度就已经很高了,下午五点钟,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光线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向人间,金灿灿的,却不再像上午那么刺眼,柔和了许多。

迟潜褪下手套,摸了摸鼻梁上闷出的小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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