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只有爱敢配无私——忘了我,去成全你,多可怕、多壮烈。
临走前,她说江漫,跟你在一起后,我跟你有同一个想法。
“就是一个人过,挺好。”
他慢慢瞥向她。
她装无所谓地笑,有意让他也痛一下。
显然,江漫很会藏,或其实不在意。五官还是那样,平平静静。对别人防御到喜怒不张,百事淡然。
路柔踢下石子,便走了。
坐了很久的亭子,吹够冷风,望月。
这小伤疤,隔阵又疼。
回家。
晚间,被窝终于捂热,她掩得严实。
白江的前男友又来找她,求她帮忙牵线复合。一天发几百条信息,每天蹲点,外卖单上写满了求好的卑微,白江用水泼他,也不走。
感情越热烈,越接近受虐与施虐。受虐,像吃辣。辣是痛觉,有人受不了,有人越痛越喜欢吃。
她突然蹦出一个奇怪念头:
如果说分手,江漫也会疯,就好了。
很快,抛之脑后。
因为这虚妄得不能再虚妄了。
刚刚他意思还不明显吗——更乐意一个人。
人家巴不得同意。
——
她的大叁上,晃眼,过了。
江漫大四,快毕业。忙着毕业答辩,常不见人。
不亲不热,按规矩谈恋爱。没有一次真正牵手。想换情侣头像,委婉被拒绝——不好看。
《江漫日记》的男主已被女王榨到身体发虚,要靠十种补药续命。
有看过他和白江见面交流。她知道他谈正事,仍旧嫉妒。憋了很久,才摊牌:你少跟她见面。
江漫不喜欢被人干涉:“我对她没心思。”
“谁说得准?”她淡淡看他。“以前你也不喜欢我。”
沉默一刻,他慢慢说:抱歉,只有她能帮我。
她苦苦一笑:“那行。我现在就去学古筝。”
江漫弹了她额头。“耍脾气。”
她把头偏走,不让他碰,脸色冷下来,但又调成自然模样。
他们坐在院里的长椅上,月色浓郁。
男人的头向她靠近,放缓呼吸,咬耳朵:“这周周六。”
路柔推开他的双肩:“下次吧,我先走了。”
左手按住她的肩头,他的下颌微妙地蹭她脖颈,哑声说下次要等六天。
那就六天。
“嗯?”他的呼吸在她耳侧。“这你说的。”
“嗯。”
“这次真没有了。”
“嗯。”
“下次我不一定有空,确定吗?”
“那就下下次。”
路柔推开他的靠近,推不动,他绷着力量。
抬眼,她说我要回家吃饭了。
江漫便放开,让她走。温柔地说好,别饿着了。
路柔起身,整理了一下,迈出右脚。
一步,走出。左脚抬起。
手腕被一下拉住了。江漫走到她正前面,俯下腰,望进她眼眸。
慢慢地,垂眼:“我会少跟她见面。”
路柔猛地扯过他衣领,唇贴在他唇上:“江漫,我在吃醋。”
他算领教了这醋有多烈。虎女人。
长嘶一口气,嘴唇被咬破,舌头麻了,衣领皱巴巴。
江漫按了唇,低眼,看指头上的血。
一下愣了。悔过:
你为什么不让她回家吃饭…
——
后来,真去学古筝了。
没学会,手指破了十只,百多次。放弃。
真没法做他的兴趣知己。
她算他什么呢?怕得出一个难过的答案。放弃。
什么时候,江漫能真对她上心,而不是把她当偶尔调剂人生的玩品。
这点,她闷不过气。
大叁下,四月,路柔向他提分手。
这事儿。一个意外,也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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